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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史萱】满江红(中秋特辑)

       中秋节。雪山银燕看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直播时不小心下滑了,然后下一秒热辣劲舞占据屏幕他跳起来眼珠子都掉出来大叫婶婶。见忆无心往这边探头他赶紧滑了下一个直播间遮掩过去。忆无心点点头,继续回厨房帮她大妈的忙了。

  “我刚刚好像看见婶婶在……”

  “在跳擦边舞。”后面戮世摩罗拆月饼包装拆得头也不抬,随口说到。过节史艳文也不着家,但被人送的礼倒是很多。戮世摩罗和弟妹们拎了一堆月饼礼盒和名酒到刘萱姑的家里。

  “可是她不是警察……苗疆难道不管?”

  戮世摩罗眯着眼睛瞅月饼口味,道:“苗疆对于这方面审核比较松啦,不像中原。婶婶肯定是中秋放假,才开直播的,反正她和叔父离婚了也不用走亲戚。”

  “二哥你淡定过头了吧?”

  “因为上一个案子的凶手就是婶婶的金主啊,好像是榜八吧。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还大叫月亮代表我的心什么的。”

  他整理好月饼,码在一边。塞一个月饼到小弟手里说你喜欢的蛋黄月饼,再塞一个给忆无心说你要的冰皮月饼,然后给忙活的刘萱姑拆了一个玫瑰月饼递到她嘴边。刘萱姑左手把嘴里咬着的月饼拿下来,右手锅铲不停,道:“叫你给奶奶送礼,有没有去?”

  “去了,送了奶奶吃得动的月饼,奶奶给我们仨都包了红包。”

  刘萱姑点点头,然后叫他出去别黏在这碍手碍脚。正巧门铃响了,史仗义就去开门了。

  一开门就撞进一对波涛汹涌,戮世摩罗闷得呼吸不上来,鲜红的手指甲刮在他脸上刺得他寒毛倒立,头上还有蛇蝎美人娇柔的声音:“哟,我的乖侄子,欢迎婶婶吗?”

  “妈妈!”忆无心从厨房里飞出去。姚明月这才放开憋红了脸的戮世摩罗,她抬眼看看系着围裙的女儿,嫌弃道,“少这么亲热,一身油别蹭脏我衣服了。”

  她眼睛看一看刘萱姑,把身后的月饼礼盒丢给戮世摩罗,笑道:“冒昧来访真是不好意思,嫂嫂不会介意妹子在这蹭顿饭吧?”

  “怎么会,今天过节就是该一块嘛。”刘萱姑笑笑,“饭快好了。无心你陪你妈去吧,剩下的大妈来就行了。”

  忆无心卸下围裙,总算能坐到她娇艳的妈妈身边。姚明月扳着她肩膀,道:“看你穿得土里土气的。”

  “妈妈,这是校服。”

  “我知道!你穿什么都土里土气的!”姚明月撇撇嘴。随后忆无心感到脖子上凉凉的,不是被尖尖的指甲划过的凉意,是某种条状的冰凉东西。她低头一看,一条闪着银光的项链环在脖子上,吊坠是一颗小巧的心。

  “谢谢你,妈妈。”她摸着那条项链就要抱姚明月。

  姚明月一把推开她,扬着眉毛,道:“不必了不必了,你想恶心死我吗?”她末了又得意地说:“这不比你爸给你买的那玉葫芦好看!”

  罗碧虽迟但到。

  “叔父你跟婶婶的月饼买重了,一样的款。”戮世摩罗道。

  雪山银燕道:“叔父和婶婶不会是一起去买的吧?”

  罗碧沉声说巧合而已,姚明月正眼也不看前夫。雪山银燕看见婶婶就悄悄滑到之前的直播间,发现还在热辣劲舞,冷不防被姚明月抓住了,说:“原来银燕也看婶婶啊,今天跟婶婶回家住,婶婶……”

  银燕吓得蹿到另一个沙发上躲她,道:“不不不,我我……”

  姚明月笑得很开心,这三兄弟里她最喜欢逗雪山银燕这种老实人了。罗碧和久不见面的女儿坐一块也很开心。被父母一左一右包围的忆无心更是开心,虽然左右总是动不动就讥讽彼此,但忆无心觉得这正是他们独特的亲密方式。

  史仗义看看窗外,刘萱姑端菜上桌说你在看什么。史仗义说没什么。

  “不是说精忠和你爸爸去办案了?不会来了。”刘萱姑毫不在意。

  “谁看他们了。这是他们的家吗?橘子才是他们家!”史仗义帮着布置碗筷,把那瓶从史艳文酒柜里薅来的名酒倒给婶婶。

  吃完饭,忆无心一家人向他们告别,老远还听见姚明月醉醺醺地说自己是打车来的,忆无心一手拉着姚明月一手拉着罗碧的手说爸爸爸爸我们就载妈妈一程吧求你啦。头上月亮亮得跟路灯似的,把他们影子拉得老长。

  饭后俩兄弟洗碗,雪山银燕听见门铃的声音,洗洗手去开门。一看是刚刚走的叔父,问道:“叔父怎么回来了?是落东西了?”

  面前人叹一口气,缓缓道:“存孝。”

  雪山银燕瞪大眼,手一推把史艳文推门外,他探出脑袋小声道:“爹亲,你千万别进来,二哥在洗碗,要是看到你就坏了。”

  他从一边抓一把月饼塞史艳文手里,真诚地握了握,郑重道:“中秋快乐,爹亲。”

  然后干脆利落地关门了。

  楼道里只有橙黄色的灯孤独的照着史艳文,然后啪得一下灭了,一切重归黑暗。史艳文重新摸亮了灯,低头看手里捧着的六七个老牌五仁月饼——以存孝的心性不会是故意,大抵是仗义把所有月饼都拆了分类堆一块,这才被存孝随手抓到了。

  “史艳文?”

  “啊,萱姑。”

  倒垃圾回来的刘萱姑看见他,神色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以外就恢复如常。

  你怎么来了?

  今天过节,想来看看你们。

  哦。精忠呢?

  案子还有些尾声,他在处理。

  这样啊。吃过了没有啊?

  还没。

  家里没有饭了,这个点外面的饭馆应该还开着,你去吃吧。

  她走近房门,掏出钥匙来,看见他怀里一堆寒酸的五仁月饼,笑道:“怎么只有这个?家里月饼很多,我给你点吧。就是被仗义拆的不成样子了,希望你不要弃嫌。”

  她进门后门扉半掩,没有要请他进去的意思。那道半遮掩的门缝透出来的光里,有他温柔体贴的妻子,有他调皮捣蛋和敦厚老实的孩子,他见妻子打发难缠的孩子去洗澡,见她随手收拾了孩子没有照顾到的桌子卫生,连空气里的灰尘都是温柔的家的气息。末了她拎出一袋塑料袋,里面装了许多口味各异的新奇月饼。

  “这些是给精忠的,”她笑笑,“他今天没来真是可惜,改天叫他来,我蒸螃蟹给他吃。”

  “我会的。”他亦微笑。

  已经没话可说了,于是彼此告了别,说再见。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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