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榕】榕生宫闱 5
本篇关键词：婉伸郎膝头，何处不可怜。
——————WHITE ROSE——————
“啊，娘娘绣得比之前好多了。”
榕烨笑笑，又拿起手头的绸缎仔细看看，她之前只会用最基础的针线缝补衣服，她虽从小长在世家大族里，可夜族衰落地太快，她便没来得及从母亲与族中的女眷那里学到更加高明的绣法。后来被大哥收养，军人的衣物又不需要什么花儿草儿的点缀，久而久之她就不再钻研此道了，她是医者又非绣娘，要那么精细做什么，衣服破了会补就成了。
进了宫因着嫔妃的要求才开始钻研，她那时又冷眼打量苗王，故而对此并不专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幅傲雪寒梅图绣几日就丢开了。苗王来了就装模作样地绣几针，苗王也不做评价。后来熟了他便打趣道桂菲这幅寒梅图孤王见着连绣两个月了，这梅花难不成是要留着明年冬日再开吗？她羞恼不已，干脆丢开了手道我不绣了！她果然说到做到，苗王再来只见她专注抄写药方为医典做笔记，那傲雪寒梅图早不知被她丢哪去了。苗王对此也只能笑着摇摇头。
贵妃娘娘专宠，不需要绣些东西来讨苗王欢心——他自然是满心满眼都是她。苍狼也不在意这些，只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即可。从前榕烨不明白为何女子总会绣个什么东西赠予心爱的男子，如今明白了，手上的才艺倒跟不上心思的转圜了。她看看苏叶手里的绣样，不禁笑道：“什么呀，你这才叫鸳鸯呢，我这是什么野鸡野鸭呀。”
“娘娘说笑了，这刺绣啊要紧的不是手艺，是心意。娘娘的心意，王上是最珍惜的。只怕是绣好了，王上要天天带着这香囊去上朝呢。”贵妃娘娘许久不曾打起精神，如今能够展露笑颜且与王上重修旧好，苏叶自然是高兴的。
“一个王，身上香囊图案是鸳鸯像什么样子……我只是随便绣绣玩玩……”她有些羞，低头摸着手上的绸缎，又笑着点点头，“等我之后绣一个更好的再送吧，也不知道王上喜不喜欢。”
“娘娘的心意，王上又怎会置之不理呢。整个苗疆谁不知道王上最疼娘娘了。吃穿用度，哪一个不是紧着娘娘先的。别说苗疆，只怕是连中鳞佛三界的人民都知道呢。”
“别胡说……”
两个人正说笑。白薇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慌到连舌头都捋不直，喘着气结结巴巴地逼出几个字，苏叶倒了杯茶叫她不可在娘娘面前失了分寸礼数慢慢说。她饮下一大杯茶，勉强平了气，道：“外面来了好多墨刀卫的人，围得严严实实，把着宫门说不许任意进出！”
榕烨大惊，站起来往庭院看去，只见原先站岗的宫人皆被神情肃穆佩戴刀剑的侍卫代替，军人走路带风，眨眼已是要冲撞到她面前了。
“大胆！”苏叶向前一步，拦住了来人的脚步，喝问道，“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侍卫被她喝得稍微后退一步，这才恭敬行礼道：“属下奉命，前来搜查贵妃娘娘的住处。”
“为何缘故？”
“阎王鬼途近来猖獗，苗疆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怀疑到贵妃娘娘的头上！”苏叶高声质问，“搜宫可有苗王手令！”
“无。属下是奉千雪王爷之命，”侍卫还是要进，“请姑姑让开。”
苏叶也依然不让，朗声道：“没有求得苗王手令，你们胆敢擅闯内宫！”
侍卫手已按在刀上，沉声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姑不要为难我们才好。若否，我们也只能……”
苏叶还想争辩，榕烨搭了她的肩膀摇摇头。苏叶不情愿地让开了。
“多谢娘娘体恤，”侍卫给身后的人递了眼色，随即侍卫们进入搜查。
侍卫们进入翻箱倒柜，举止粗暴。榕烨闭闭眼，稳住声音道：“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要这样搜宫。”
“之前的月凝湾妖染事件，感染者皆去过伤兵营，服用过星河草。太医院说，是娘娘建议将星河草用于医疗伤兵。”
“纵是这样，星河草乃苗疆盛产的普通草药，我过去也常常使用，亦是风月无边的酿造材料之一。怎会与阎王鬼途有关系？”
侍卫不答，亦无表情，看不出是否怀疑。
榕烨血气翻涌，微微扬起头，道：“本宫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你们自便吧。”
不一会，搜查的人从后面仓房拎出一坛风月无边，为首的侍卫告退，却不撤退人手，整个承乾宫依然被墨刀卫重重把守，连只鸟都不敢落进来，气氛压抑到极点。
榕烨在寝殿门口伫立良久，身后侍女为了她披了薄斗篷，口中劝道：“秋夜凉，风寒露重的，娘娘要保重身子啊。”
她点点头，跟着侍女回了寝殿。重新坐到桌前，那还差两三针就绣完的鸳鸯还在桌上，她又拿起针想将它绣完。魂不守舍地，突然手里一紧，直到侍女惊叫，她才发觉手中绣针已刺破指尖。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侍女连忙用手帕捂住，又叫来水要清洗清洗。
贵妃的指尖冰凉，眼睛颤着，道：“本宫很累，要休息。”
“那晚膳……”
“不吃。”
侍女不忍，奈何贵妃萎靡，只得为她卸妆更衣，伺候她提早休息。
苗疆动乱之后，整个孤鸣王室只存活了两人。由此狼主十分看重自己的侄儿，一切对苍狼不利的因素都会被他剔除。之前她主动小产的事稍微镇住了千雪孤鸣，加上铁骕求衣并非真心谋反，狼主对兄妹的警惕降低，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又会开始怀疑。毕竟一个连亲生孩子都能下手的女人，又如何不会算计枕边人——不需要任何解释，她的身份就是最容易联想的。
她自小便胸无大志，唯一的追求是药理的精湛。然而失去了药神的亲授，任她如何聪慧如何惊艳太医院，也心知自己与药神的差距之大，不仅是年岁的经验更是天赋的参差。
孤鸣王室的杀业，于她是血海深仇，常理她该去报仇，去报复一切的起源。然而，肩上的一誓龙黥是“忠”；父亲的嘱托是“孝”；兄长的期望是“义”，忠孝义、忠孝义，这世间最沉重的枷锁都在她肩上担着。杀了苍狼，她是一了百了，但苗疆万民还在仰仗他们期盼已久的的仁德贤君，她怎能为一时的快意恩仇而视万民生死于不顾。倘若她没心没肺，糊涂此生，那也是幸事，顶多是被后人诟病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无德无能的女子，而上天偏又赐她多情的心肝。她有时也恨，恨自己首鼠两端，恨自己太过多情，恨自己太易动情，恨自己不能抛却一切换来杀伐决断。去他的万民生死！去他的苗疆未来！那些宏伟到几乎虚幻的东西与自己又有何干！
然而她终于是没有，他们只看她如常生活，却不知内里心肺已经被煎过千遍万遍了。
她睡了很久还是很累。侍女狠狠心叫她起床，说再睡下去头会昏，她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的未时了。昏昏沉沉，肚子却饿得很，好在狼主让人只是看守，并没有克扣虐待，故而贵妃份例的饮食依然在。她一气吃了许多，侍女怕她伤胃说少食多餐，她才停住。
森严把控下过了两天，墨刀卫的人在第三天清晨流水般撤去，不留一丝痕迹，承乾宫仿佛从未被重兵把守过一样。
午后有人传话，苗王请贵妃娘娘去勤政殿一趟。榕烨去了被引入殿旁的暖阁，她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上的苍狼。苗王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连嘴唇也无色。手边还放着一本摊开来的奏折，人却已经睡过去，歪着脑袋，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束着，褪去了稳重的头冠，少有的显出些稚气来。只是他在梦里也不安稳，微微皱着眉，呼吸时轻时重，似在忍耐病痛。
她轻轻坐到床边，将他手边的奏折合起放置到一边。拉过他的手，玉指按住他的手腕。
“啊，”没一会，苍狼被她动作惊醒了，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就要抽手回来，“孤王没事。”
索性已号完脉象，榕烨任他抽手了，温和道：“王上的气血亏损得极为厉害。幸好为您诊治的人医术高明，及时做了补救，加上您根基深厚撑住了，若一般人被这样捅四刀，估计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王宫内能有这样的医术，怕是只有千雪王爷吧。”
她的神色自若，苍狼却察觉出一些情绪，暗自叹口气，抬手去拉桂菲的手，被她躲开了。
“你不问孤王是如何受的伤吗？”
“王上贤明，事必躬亲，想必是处理月凝湾的事件时不小心受了伤。”榕烨直着身子坐在床沿，苍狼只能看见她的侧脸，“王上金贵之躯，自然有人比我关心百倍千倍。”
“菲……”榕桂菲话术一向不及他，只是在这赌气的档口极其伶俐厉害，连他也招架不住，只能低声念着她的名字讨饶。
榕烨还是没有看他。伸手把他被子往上拉了拉，道：“王上安心养伤吧，臣妾告退。”
这下可算给他抓住机会了，苍狼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榕烨抽手，他不放，她便使上十足的劲，拉扯间倒牵出苍狼的伤势来，苗王顿时伏床咳起来。
“苍郎！”她大惊，连忙扶住他，手帕内都是他呕的血。一时自责起来，明知他伤得这样重——又气他伤得这样重；也气自己不能守在他身边出力；更气自己方才使小性子，为一时口舌之利惹他动气。
苍狼缓过气来，紧握着她的手，微笑道：“桂菲这下可以陪着孤王了吧。”
哪有什么不肯的呢。榕烨擦着他沾血的嘴唇，含着泪点点头。苍狼拍拍她的手，向她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榕烨建议治疗伤兵的星河草被阎王鬼途动了手脚，导致士兵发狂、风逍遥行刺。
“风逍遥行刺？！”她一时惊愕。苍狼止住她的话头接着往下说。因为这两样都是有着榕烨的参与，从而导致本来就对榕烨有芥蒂的千雪孤鸣先斩后奏，直接派兵收押承乾宫。而铁骕求衣一直坚持小妹没问题，在苍狼昏迷的这两天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水火一般。好在最后药神鸩罂粟赶到，及时为众人带来了阎王鬼途的信息，且告知了夜族被怀疑的真相。自然也解除了榕烨的嫌疑。
“孤王知晓你这两天受委屈了，王叔也一直想向你赔罪。”
他的桂菲眼含着泪，强忍着哽咽，长叹一声，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苗王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过去的事情，孤王无法改变，千万般补偿都不够……是孤鸣王室的错，是孤王亏欠你……们太多了。”
榕烨摇摇头，伏下身子，将头搁在他的膝上，她眉眼低垂，蝉翼般的睫毛微微一颤，晶莹的泪珠就滚下来了。她无声的哭泣最刺人心，苍狼心都碎了，俯身紧紧抱住她。
“孤王会下令，为夜族平反……”
承乾宫很少有太医来请平安脉，一则贵妃娘娘本就是医者，二则如今阎王鬼途的事情确实是闹得不可开交，大部分的太医都是轮流着在军营与王宫值班。
今日贵妃娘娘少有的请了几位院判来诊。
“……星河草作为苗疆普遍的草药，日常使用广泛，如今苗疆下了禁令，那么从前用星河草的方子也不能用了，”榕贵妃说着，扬了下手，身后的侍女立刻将几卷纸张奉送至下面坐着的人手上，“本宫拟了几张新方子，以期代替星河草的药效。请诸位院判尽心查验这些方子的药效，务必不使民生凋零。”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院判们走后，贵妃才露出疲态，倚在桌上。若有心力，自己来查验当然是最好的，但不知怎么的，最近乏得很，只是熬两个晚上就昏得不行，勉强撑着把最后一张方子拟了才去睡，今日又忙着叫太医院来人，此时昏得头痛。
侍女端茶进来，手抹了精油，替贵妃揉起太阳穴，榕烨道：“一定是这风水不好，我才待一年身体就弱成这样了，从前我能熬三个晚上还很精神……”
侍女轻笑，道：“娘娘真会说笑，苗王宫的风水都不好那还有哪里好呢？”
“兵营那里针对苗兵的药方研究出来了吗？”
“今早传来的消息，已经研究出来了，吃过的苗兵都好转了。”侍女答，“军长也在渐渐恢复了。真是多亏药神和修儒，还有我们王爷呢。”
“嗯……他们都是很有本事的医者。”榕贵妃闭着眼，“我不能与他们相较，唯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娘娘也很厉害呀。如果不是娘娘挑了许多珍贵药材送过去，军长他们哪里能恢复得那样快。”
苗王知晓贵妃喜爱珍奇草药，故而进贡的药草都尽数赠与贵妃，承乾宫的库房日积月累，内中珍藏已超太医院的规模。
“哈，这些药材说到底都是苗王的，如今苗疆有难，给他们用是本来的事。”贵妃娘娘手下压着药方，她低头抚弄纸张，神情有些落寞，道，“论药理我不及千雪孤鸣，更何况药神；针法是幽冥君的传人修儒的强项；苗疆蛊术还珠楼的神蛊温皇独占鳌头……我怎能与他们相较，唯有在这些小地方上研究些治疗风寒之类的小方子罢了。”
明日是贵妃娘娘惯例的见亲日子，榕烨被侍女劝去休息，好在明日招待亲人。
铁骕求衣每月进宫的日子是榕烨最高兴的时候，她总是提前站在门口等着大哥，铁骕求衣一进来就能看见小妹笑容满面的样子，而这灿烂笑容却在看见他身后的人时悉数褪去了。
“小榕。”鸩罂粟开口，又道，“啊，贵妃娘娘……万安。”
“药神先生不用客气，请起吧。”贵妃娘娘不愿看鸩罂粟，冷淡回应道。年少的细心教导与栽培是难以忘却的，后来夜族被灭，师尊从此杳无音信，对他是又敬又怨。尤其是在被告知，当初他接近夜族，接近父亲不过是为了阎王鬼途，亏得父亲那样信任他那样看重他视他为知己至交。但她又被告知，师尊如今被阎王鬼途追杀却还是在风口浪尖现身的原因是知晓她还活着，为此不顾生死前来看她，只怕阎王鬼途会暗处动手对她不利……他如此看重自己，倒让榕烨生出几分愧疚。
铁骕求衣屏退旁人，自己也走了，留下师徒二人叙旧。
宫里封闭，时间好像也过得慢，她呆得太久竟浑然不晓年岁时日了。市场人声鼎沸，顾客们精挑细选，贩子们大声叫卖当季草药与珍贵药材。从前榕烨最爱到这来逛。药材贩子虽然不甚懂药理，但对于药材的敏锐度不下于医者，几句话下来他知道你是内行的，态度会放软但价格还是很难砍下来，若要从他们那里找到被遗漏的物美价廉的珍稀药材，难于登天。跟他们扯皮颇费心力，但也很有趣。
“苗王已下令监管星河草的流通与使用，所以现在已经看不到这药材了。”鸩罂粟捻捻秤砣上的粉末，仔细观察成色，道，“只有在黑市才有可能看见了。”
“好在星河草的功效可以拿其他药材来替，价格也便宜，不然真不知这政策下的百姓要怎样活了。”她蹲着，一手托腮看着地上被晒成黑炭的药干。
“可不是……哎人客一共二两啊，一两不少，”小贩手上不停，把鸩罂粟秤上的药粉倒入药袋折起来捆扎，“近来万济医会也不知道怎么转性了，不钻那些疑难杂症了，开始研究些平民药方了，好几个公布的方子里昂贵的药材都有代替的了，抓药价格比之前便宜多了……好像是一个叫官桂的大夫研究出来的，真是造福万民啊……”
“为民请命，份所应当。”
小贩撇撇嘴，道：“姑娘说的倒轻巧，世上几人能做到。”
榕烨笑笑不说话。
“小榕，”鸩罂粟看着她，“你变了。”
“怎样？”
“你从前不会在意这些的。黎民百姓……官家点火百姓放灯，这些都与你无关。”
她站起来拂拂衣角，道：“出世自然不用理，既然入世，医者仁心，我关心也是常理。”
鸩罂粟还要购买好几项药材，榕烨懒怠等他，便自己随心逛逛。好几例药材都比她进宫时贵上几倍，虽然听太医院采购的人说过，但她没想到价居然涨得这样厉害。泱泱大国，天子脚下的京城竟也沦落到这样无药可买的地步，不难想那些偏远地区的情景。
“卖山参……卖山参哦！姑娘，看一看我的山参吧，刚从山上挖的。”小贩皮肤黝黑，露出朴实的笑容来。
“您这山参卖的倒便宜。”
“小本生意，赚点酒钱罢了。”他展示摊子上的山参给榕烨看，“姑娘看看？都是新鲜的。”
榕烨仔细看了看，是成色极好的山参，好到它应该卖更好的价钱。想起苍狼的伤……苗疆药材紧俏，王室还不至于没有药材供，只是苗王忧心民生，命太医院的药材都先供着生病的铁军卫。他自己的药汤成色都不甚好。
“那我全要了。”
小贩接过她的银钱袋颠颠，笑道：“不用这么多。”
“就当我请您喝点好酒吧。”她亦笑道。
“如此，单某就多谢姑娘好意咯！”他笑容满面，将山参包好后递给榕烨。
一阵拨浪鼓的声音吸引了榕烨注意，几步外正有三个孩童在玩耍。
“唉，如今年头不好，能这样快乐的也只有小孩了，这些孩子到处钻，有时知道的事情比大人还多，要是想找什么人，问问他们就知道咯。”
这话里有意思，榕烨皱眉，刚要转回头询问，只见那位单先生早已收拾好摊子，淹没在人群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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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桂，即肉桂，气芳香，味甜辛。这里亦取“官家之桂”的含义，她是贵妃，是官家（宫内）的桂花。
苏叶，有镇痛、镇静、解毒作用。
白薇，有除虚烦、清热散肿、生肌止痛之效。
虽然片头关键词有时会对应甄嬛传原剧里的悲剧性，但我的苍榕不一定就是暗示悲剧，有时只是取表面的字意。
lof能首行缩进了，但是好像不太智能……正篇文章复制下来，只有第一行缩进了，其他还是一样只能手动改。辛苦大家看了。